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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bugfishes 于 2015-8-12 22:56 编辑
第二章 西陲宫殿
1
这时候的洛克斯利，正在矗立于略高过威苏巴努斯火山山脚位置的『西陲宫殿』中进退两难。情况是，洛克斯利在潜入宫殿的地下室后迷路了，虽说好不容易摸到了宫殿中庭，但中庭却聚集着大量的士兵。即便到了晚上也不见士兵数量有所减少，结果洛克斯利一直藏身在暗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他娘的嘞！这儿咋这老些士兵啊！”
看到仍在源源不断进入宫殿的士兵，洛克斯利悻悻地骂了一句。
虽然命名为宫殿，但『西陲宫殿』其实是座军事要塞。从宫殿延伸出去的城墙，将威苏巴努斯火山沿着山脚围了整整一圈。环形的城墙每隔一段距离便会有一座称为宫殿的要塞，要塞和城墙共同护卫着拉古娜玛利亚居住的玻尔吉奥拉宫殿。这些要塞无一不驻满了数量可观的士兵。连洛克斯利都感觉到了即将爆发大规模战争的气氛。
“真是的——！早知道会这样就让杰那来了”
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洛克斯利，一面窥视着能逃跑的机会一面抱怨道。
随贾塔尔卸货时，洛克斯利目睹了『火龙石』被运进宫殿的全程，可要是不能知道接下来会搬去哪里就什么意义都没有了。思及此，洛克斯利在贾塔尔没有察觉的情况下从驶离宫殿的马车上跳了下来，并且成功潜进了通向地下室的大门。然而让洛克斯利没想到的是，他在地下迷路了，别说查找『火龙石』的去向，没困死在里面就不错了，于是本为了探查情报的冒险行动沦落成了探查出口。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找到了通往庭院的出口，可想要离开宫殿时，之前空荡荡的中庭却接二连三地涌进了士兵集团，结果最后还是落入了看着出口干瞪眼就是出不去的境地。
“这下好了，回去不晓得要被杰那怎么笑话啦！”
就算不说出口，杰那也会做出嘲弄的表情吧。被杰那嘲笑是洛克斯利最不能容忍的事。饥肠辘辘再加上不能随意行动，又气又急的时候再想起杰那的脸，洛克斯利渐渐变得自暴自弃。
“为啥老子非得做这种事不可！自从遇到虎王那家伙一路上全是乌七八糟的事！认识那混蛋倒我八辈子霉呀！知不知道老子差点死了多少次！”
没人来救他让洛克斯利更是愤愤难平。
“我没回去就一点儿都不担心吗，狼心狗肺的家伙们！为啥不来救我啊！”
这时候洛克斯利的五脏庙敲起了鼓。
“要饿死啦……”
空腹加速了疲倦。无休止持续着的士兵脚步声和铠甲碰撞声，令困倦更加严重。
虎王他们正在愉快地享受食物。洛克斯利从寒冷的窗外看着屋内的光景。
“凭啥就把我排挤在外呀！”
就在大喊大叫的时候，洛克斯利被冻醒了。
“搞什么，是做梦啊……”
天色还很暗。刚睡醒还恍恍惚惚的脑袋中，被黎明之前的寒气塞回了思考能力，洛克斯利终于发现中庭的样子有什么不同了。
“军队不在了……”
入睡之前有大量士兵聚集的中庭，现在一个人影都没有了。心中欢呼一声“太棒了！”，洛克斯利环视四周确认真的没人，可正打算往城门跑的时候，一个突如其来的问题钻进了脑袋，“那么多士兵到底去哪儿了？”。虽说是『西陲宫殿』，但建筑物的面积也没大到那种程度。洛克斯利能看到的范围内至少就有千人。明明那么多人，如今却连士兵的谈笑都听不到一句。
“不会全都消失了吧……”
宫殿异常的静谧让洛克斯利不禁这么想。洛克斯利的脚下意识地转了个方向，朝着与城门相反的中庭偏门跑去，洛克斯利之前看见有士兵进去了这道小门。
门的另一侧是个有中庭三分之一大小的庭院。庭院中央敞着一个通往地下的大洞。军队肯定是进入了这个洞穴没错。两种矛盾的心情立刻同时充斥脑海，想要离开宫殿的迫切、还有想到不带回拿得出手的情报不知道要被杰那用何种脸色对待的愤懑。
“不能就这么空手回去！”
对自己自语一句，洛克斯利放轻脚步进入了洞穴。
洞穴内部比洛克斯利最初迷路的地下迷宫要幽深宽广得多，洛克斯利还看到了像是用来搬运大型物品的通道。空气湿度极大，和干冷的洞外相比这里仿佛进入了暑气蒸腾的桑拿天。洛克斯利避开火把的光亮，沿着墙壁往地下道的深处前进。
“嗯？”
有微弱的流水声传来。和水声一起，还能听到士兵铠甲摩擦的金属音在地下道的墙壁上反射回响。
“在这种地洞里鼓捣什么？”
洛克斯利前倾身体向更深处走去。很快又听到了声音，但这次不是水也不是铠甲，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了类似野兽呼吸的声音。而且呼吸声越来越大像是野兽正在接近一般，很快响动就沉重到让人怀疑那根本不是野兽而是怪兽的程度了。
“别、别想吓老子啊”
洛克斯利向前踏出的脚步变重了。
走出没几步，地下道的墙壁从规整平滑的石壁变成了粗糙刨凿的岩壁。洞顶变得更高，远处有人影晃动。
“原来在这种地方躲着哩！”
洛克斯利小心翼翼地戒备着不知从什么地方会冒出的怪物，跑进了篝火通明的大空洞。迅速隐身在岩石阴影下，洛克斯利抬头望向洞顶，上方空间巨大，但黑洞洞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从洞顶向下移动视线，洛克斯利第一眼看到的是形状类似小塔的东西。
“？………”
视线继续下移，塔的下面出现了半圆形的大型建筑。那上面一个窗户也没有。建筑物奇怪的形状让洛克斯利忘记了危险，从岩石探出头打量起建筑物的全景。
“咋回事，那玩意儿？”
那里是个地底湖。洛克斯利不假思索地喊出声是因为，那个有塔的半圆形建筑是漂浮在地底湖水面上的。
“是船么？”
若说是船外形也太诡异了。没有悬挂樯帆的桅杆也没有甲板。非要说的话倒像个扣在水面的大酒杯。怪物的喘息就是从那船里传出来的。船不止一艘。地底湖蜿蜒嶙峋的岸边，仅仅能数到的就有五只。而那些从中庭消失的士兵们，则从每艘船船体上唯一打开的纵长型入口鱼贯而入。这时候地下道里又有一队士兵走了过来，起先洛克斯利没有注意到。直到怪兽的喘息暂停的一瞬，来人靠近的脚步声传进了攀在岩石上全神贯注观察士兵登船的洛克斯利耳中。
“嘿！”
洛克斯利像青蛙一样四肢着地，猛力一跳向岩石另一侧跃去。双手抓住岩石边缘挂住身体，洛克斯利晃着腿找寻落脚的位置，但却踢了个空。
“妈的！”
洛克斯利脚下，是浪头起伏的黝黑地底湖。
2
虎王跨上御雷丸，不顾贾塔尔和杰那的劝阻执意去寻找洛克斯利。
“起飞，御雷丸！”
御雷丸闻声展开硕大双翼，扇动翅膀冲入了夜空。『西陲宫殿』十分容易辨认。漆黑一片的威苏巴努斯火山山脚的缓坡上，能看见辗转移动的火把光亮。
[那边吗……]
虎王用力握紧御雷丸的鬃毛往火光明灭的方向飞去。
从上方俯瞰，充斥视野的是围绕宫殿高耸异常的城墙和数量众多的塔楼。若非从空中突破就难以入侵的宫殿，即便潜进去想逃出来也不是易事。洛克斯利要是真在宫殿中的话，不管等多久都不可能等到他回来。
夜晚深邃的黑暗中，御雷丸依然散发着白银光辉。直接降落到宫殿里不可能不被塔楼的瞭望兵发现。虎王让御雷丸绕大圈盘旋观察宫殿的情况。这时，离宫殿不远处的威苏巴努斯火山的山麓原野里忽然喷起了火柱。随之而来的是猛然震动空气的爆炸声。
[贾塔尔所说的没错，威苏巴努斯火山很快就会喷发了……]
虎王想起了若拉古娜玛利亚发怒威苏巴努斯火山亦会喷火的传言。残留在眼底的火柱颜色，看起来如同拉古娜玛利亚的绯红长裙。
爆炸声消散，寂静回归。虎王注意到宫殿里并未因此引起骚动。火柱是在距离宫殿非常近的地方喷出的。但没见任何一个士兵向宫殿外惊慌奔逃。是已经习惯了火柱么，还是说他们知道距离火山喷发还有足够的时间……就在虎王思考这些时，火柱再次喷了上来。
“！………”
火柱在同一个地方喷出。高度和大小跟之前相比也几乎毫无二致。宫殿异常的岑寂和火山喷发前兆的奇异火柱，使虎王决定让御雷丸飞到火柱附近一探究竟。随风飘进鼻腔的不是火山特有的那种气味，而是好似什么东西烧焦的味道。越是靠近味道就变得越强，虎王觉得这并不是火山喷出的火。原野上火柱留下的残火证实了这一猜想。残火成六角形，而且这种看上去就不是自然形成的洞穴不只有一个。规则的正六边形洞穴连绵在一起的模样，像是一片巨大的‘蜂巢’。
『火之力』
这个词立刻浮现在脑海。拉古娜玛利亚说不定已经得到了比熔岩威力更大、以邪恶力量焚毁一切的『火之力』。铃国和挪亚国的战争，似乎一触即发。
[拉古娜玛利亚准备在战争里使用『火之力』！]
拉古娜玛利亚打算在原本只有剑、弓、枪存在的战争中祭出新的武器。用冷兵器无法比拟的力量去虐杀生命。焦虑与愤怒混合的激烈情绪在虎王心中瞬时喷薄而出。
世界已孕育出新的火种开始行动了。事到如今，虎王已经做不到对仅仅以玩弄世人为乐的『命运』继续忍气吞声。御雷丸受感虎王迸发出炽烈的『气』，扬声长啸。
“我们走，御雷丸！”
无需虎王音落，御雷丸一鼓作气朝巨型蜂巢之中俯冲而下。
蜂巢的墙壁是由石头层层堆砌垒起的。洞穴相当深，在落地之前若是火柱喷上来，怕是连御雷丸的速度也逃不掉。
倏地，御雷丸铺展双翼降低速度，翅膀大幅扇动两、三次后，响起了马蹄踢到石头的声音，御雷丸降落在了洞穴的底部。黑暗的洞穴中残留着呛人的焦臭味。虎王跳下御雷丸走出几步，很快发现有一处墙壁透出了微弱的光亮。走到近前细看，原来是墙壁上有一块成正方形切割的部分凹进了墙壁。被切下的大石块十分厚重。这是种将大石块推至与墙壁平齐便会完全封堵墙壁的构造。光亮就是从凹进去的石块和墙壁之间的缝隙里透过来的。
“御雷丸，你留在这儿！”
虎王说完，侧身挤进了狭促的石壁缝隙里。
墙壁另一侧是条通道。通道中途有一处厚度相当于虎王身高的巨石被用作阻塞通道的门。穿过石门，和之前迥然相异的气味和声音传了过来。
“！……这个气味是！”
『火龙石』的味道中，有那么一丝若隐若现的梅拉卜芬芳。当然并非那种洋溢在金姆国的清洌香气，而是在玻尔吉奥拉宫殿里弥漫的『邪恶』气味。
通道前方是巨大地洞改造成的工厂。各种闻所未闻的工具和巨型铁锅一样的东西四处可见。工房中部和角落开有水渠，流动的水量也不算小。断断续续地还能听到好似风箱鼓风的声音。
工房里，穿着白色革制服装的工人们各自操持着工具进行作业。大型烛台上火光长明，但不管哪柄蜡烛上都罩有玻璃筒，像是防止触及烛火。罩着玻璃筒的烛台一直延伸到洞顶，火苗有规律地摇晃着，说明从洞顶有风被送进来。
[风箱的声音就是这个吗……]
这时虎王注意到数名工人正在用粗壮的圆木碾碎石头。那些石头正是『火龙石』。碾成砂粒状的『火龙石』被工人铲进大锅，另一边则运来黑色的粉末倒入锅中。两种材料被充分搅拌，再加入白色的粉末后大锅就被封上了。
“转！”
一个男人大声送出信号，候在大锅下面的几名工人转动木制手柄让大锅开始旋转。
“混账！”
怒骂声猝然迸响。虎王循声望去，看到一个大块头的男人抓起运送工具的工人衣襟大骂。
“脑袋让驴踢了是不！说过多少次了！工具要轻拿轻放！铁锤要是砸到铁砧，一个火星就能把咱们全崩飞！”
高头男人骂完一把推开了那个工人。
[一个火星就能崩飞……]
这就是烛台的火必须用玻璃罩盖上的原因。再加上在工房里引水的用处……
[这里是生产『火之力』的地方！]
这猜测应该没错，但仍有没弄明白的的地方。
[梅拉卜的味道是从哪儿来的？]
虎王攀上一处成堆摆放的木桶顶部，以便能更加仔细地观察工房。这些木桶和贾塔尔运送的货物模样相同。有水流经的工房入口，新的木桶正被源源不断的运进来。
“进度太慢啦！”
坐在运送木桶货车上的络腮胡男人，对之前那个大个儿的男人喊。
“明天就能赶上进度了！”
男人回答道。
“到装船只有两天了！加紧干！”
“明白！”
“梅拉卜的订单应接不暇，我们也忙得不可开交！”
“！………”
虎王为了一句不漏地倾听两人谈话向前探了探身。
“不能让咱也沾沾光，分上一杯羹①么？”【①原文为[回し]，意为投入金钱获得回报，大个男的意思是想插手梅拉卜的贸易，弄点儿梅拉卜来走私】
“那不是你们能碰的货”
“您就给想想招儿呗，整点儿残次品也行……”
“我考虑一下”
“不过话说回来，制造『烈火女神』带出来的跟糟粕没两样的残渣，竟然能把梅拉卜变成魔药，这是谁想出来的啊？”
“！………”
梅伊莎曾说过，将梅拉卜变成魔药的国家正是挪亚国。
“拉古娜玛利亚殿下行的事，堪称神的奇迹啊……”
“下批梅拉卜什么时候进货？”
“刚刚收割下来一批新鲜的，明天那班船会运来！”
根据络腮胡说的话就能明白，有什么地方又开始栽培梅拉卜了。问题是，究竟在哪儿……。金姆国的梅拉卜已经几乎全都毁于战火了。
“拉古娜玛利亚殿下打算对阿塔拉莫王使用『烈火女神』还是『梅拉卜』呀？”
大个儿头的男人问道。
“双管齐下嘛！先用『梅拉卜』熏得他晕头转向，再用『烈火女神』送他上西天……”
这么说着，络腮胡往流动的水中啐了口唾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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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8-5 2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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